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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7.第17章 玉衡奇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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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陆於瞻骇然的转头瞧向谌仲,而谌仲的内心也是讶异无比,他知道傅青弈修为了得,但也是没有想到,先前那嚣张无比的雷冲,竟然在傅青弈手下,一招败北,而再看傅青弈的表情,他似乎并没有因为胜利而感到喜悦,他看起来,好像就是在做一件无比寻常的事情。

    “洗尘剑果然名不虚传。”

    一个声音传入众人的耳朵,然后一个人从庭院侧门缓缓走入。

    来人约四十左右的年岁,穿着朴素,不怒自威,他拍着走,缓缓的走入场中,站立到傅青弈的面前,笑道:“洗尘剑果然名不虚传。”

    雷冲错愕,洗尘剑,傅青弈,当今年轻一辈中的稀世修行天才,如果说当今大明帝国有人不认识这个名字的话,那么他一定是一个聋子或者傻子,但是傻子也能说上一句“青竹一剑,洗尽纤尘”

    雷冲当然不是聋子,他的耳朵一直很好用,他也不是傻子,因为傻子不可能成为势族的人。

    雷冲错愕的瞧了瞧这来人,然后将头转向那青衫少年,脱口道:“你是说,他是洗尘剑傅青弈?”

    这来人笑意盎然,淡淡的说道:“青竹一剑,洗尽纤尘,当你看到那柄竹剑的时候,就应该知道他是谁了。”

    雷冲有些无奈,但又有些庆幸,无奈的是他违实眼拙,竟未瞧出这青衫少年的身份,庆幸的是,傅青弈并没有下死手,否则的话,以这傅青弈灵恸境巅峰的实力要想杀他,他根本就没有反抗的余地。

    这来人朝着雷冲继续道:“败在洗尘剑下并不冤,毕竟神游境以下,能够接下他这一剑的人并不多。”

    雷冲道:“那你呢?”

    来人摇了摇头,叹道:“我也没有把握。”

    雷冲骇然,这来人乃是玉衡院奇才卢麟,灵恸境巅峰的实力,如今镇守地字狱,贵为地字狱典狱长,从他口中说出的话,雷冲绝不会怀疑,因为他不光相信卢麟的实力,更相信卢麟的眼力。

    陆於瞻见到卢麟,向前礼拜道:“拜见奇才大人。”

    “拜见奇才大人。”

    场中除了谌仲和傅青弈雷破外,所有人全部跪拜在地。

    雷冲不过是天权院奇才雷破的弟弟,一个是奇才,一个不过是有一个当奇才的哥哥,二者虽然镇守同为宸山大狱的典狱长,但人字狱关押的人可较之地字狱有着天壤之别,两者地位相差悬殊。

    傅青弈冷冷的瞧着卢麟,过了半响,淡淡道:“你是卢奇才?”

    势族八院八大奇才,卢麟修为排行第五,此人深沉稳重,修为高深,在大明帝国也是响当当的人物。

    卢麟颌首道:“今日得见洗尘剑,当真是大慰平生。”

    他并未恭维,他也并非是喜欢恭维的人,对于这稀世的修行天才,他的确闻名已久。

    傅青弈道:“奇才大人是在折煞我么?”

    卢麟瞧着眼前的这洗尘一剑,虽然有些讶异,讶异这少年竟然如此青年,但更多的是惊奇,惊奇的则是,刚才那惊世一剑。

    他心下在想,自己是否能够躲过那一剑。

    卢麟笑了,他笑的很无奈,转头对着雷冲说道:“看在我的面子,今日的事,就算了吧。”

    雷冲恨不得卢麟出面来帮自己解围,此时卢麟开了口,也就是给他一个台阶,他哪里还能拒绝?

    这洗尘剑傅青弈是什么人?那可是有很大几率进入明楼的人,明楼是什么?别说是他雷冲,更别说他那哥哥八大奇才之一的雷破,便是墨翎王,也是不敢轻易得罪明楼的。

    雷冲朝着傅青弈拱手道:“一切都是误会。”

    傅青弈没有说话,他只是将眼光瞥向了谌仲。

    谌仲走上前来,朝着卢麟礼声道:“学生谌仲,见过奇才大人。”

    卢麟对眼前的这白衫少年并未注意,他的心思完全定格在了傅青弈的身上,这时见这白衫少年上前,他方才定睛看了过去。

    卢麟小声的嘀咕着,“谌仲,谌仲。”

    忽然,他的眼睛一闪,似是想起了什么,脱口道:“那日万花楼的传世之曲可是你抚的?”

    谌仲一愣,随即恢复平静,说道:“传世之曲当真是谬赞,靡靡之音却是不假。”

    卢麟笑道:“你不用谦虚,云天向我提起过你,能得到他的称赞,我想你也没有谦虚的必要。”

    谌仲疑道:“云天?”

    卢麟道:“堂堂的天枢院奇才难道你竟然不知?”

    谌仲笑道:“我如果不知道步大奇才的威名,那当真便是一个傻子。”

    卢麟道:“你并不傻,除了胆子有些大,步奇才赠予你的天枢令,竟然转手赠予旁人。”

    谌仲道:“他是我的朋友,并不是旁人。”

    卢麟道:“我见过对朋友真诚的人,但像你这样将大好前途拱手他人的,我却是第一次见到,你不想提名天下名士榜,进入势族?”

    谌仲道:“每一个参加大试的试生,有哪个不想提名天下名士榜?”

    卢麟皱眉,问道:“那你是为何?”

    谌仲道:“我并不想倚靠他人,因为我知道,一个人若想成功,一定要靠自己。”

    卢麟笑了笑,指着傅青弈道:“你如果不想倚靠他人,那么他?”

    谌仲道:“他?”

    谌仲沉默了下,淡淡的道:“如果我说是他硬要帮我的忙,我想奇才大人一定不会相信。”

    卢麟自然不会相信,眼前这病态的白衫少年,他一眼便能瞧出是一个连醒识境都未参悟的人,一个文弱书生,竟会值得堂堂的洗尘剑不惜要得罪势族的帮他?他显然不愿相信,更不会相信。

    卢麟的眼光瞄向傅青弈。

    傅青弈依旧冰冷的站在那里,看到了卢麟的眼神正瞥向自己,他开口说道:“他说的没错,是我硬要帮他的。”

    这话从傅青弈的口中说出,自然不会假了,但是卢麟依旧心有疑惑。

    傅青弈继续道:“我之所以帮他,也只不过是还他的人情罢了,仅此而已。”

    能够让洗尘剑傅青弈欠人情的人,一定不是一个普通人。

    谌仲朝着卢麟说道:“奇才大人,不知我朋友的事,能否解决?”

    卢麟道:“也许有一个办法。”

    谌仲道:“什么办法。”

    卢麟道:“事情从哪里来的,便从哪里去解决。”

    谌仲道:“你是说让我去天枢院找步奇才大人?”

    卢麟点点头,道:“只有他能够帮你,因为天枢令是他赠予你的,只有他出面,六部的人才会了解事情的真相,才会还你朋友一个清白。”

    谌仲默然,过了良久,他点了点头,道:“也只能如此了。”

    陆於瞻说道:“这件事本来就简单很,步奇才如果出面,我想你那朋友一定不会有什么事,虽然那天枢令本来却是属于你的,但你转手送于了他,也就不存在盗取和冒充荐生的罪名了。”

    谌仲点点头,朝着陆於瞻说道:“大人所言甚是,我此刻便去天枢院。”

    想到天枢院门口那恶狠狠的门卫,谌仲便是怒气难抑。

    卢麟却是说道:“他此时不在天枢院。”

    谌仲问道:“那在何处?”

    卢麟道:“十日后,宸山脚下品评天下名士,他自会出现。”

    谌仲皱眉,继续道:“难道我的朋友要在明理寺大狱中待上十日了?”

    卢麟道:“你应该知道,本不属于他的东西,如果他得到了,就会付出一定的代价,这个教训对他来说,也许并不是一件坏事,会让他以后学会懂得一个道理,那就是,不要强求任何不属于自己的事物。”

    谌仲默然,究其缘由,何肃言还是因为自己而含冤入狱,也不知是机缘巧合还是命运使然,但结果却是,何肃言必须要在那大狱中,待上一段时日了。

    谌仲朝陆於瞻问道:“我能否去看看他?”

    陆於瞻道:“可以。”

    ……………。。

    ……………………

    明理寺监管刑狱职责,而宸山便是一座监狱。

    山内中空,凿成若干石洞,石洞分七层,丁字狱在最上一层,天字狱则是在宸山之底。

    洞内虽有火把照明,却是依旧幽暗,跳动的火光悬在洞侧的石壁上,将几人的脸色映照的如鬼魅一般。

    丁字狱所关押的人不过是一些寻常罪犯,何肃言被关押的地方就在丁字狱的最外侧。

    陆於瞻引路在前,谌仲和傅青弈跟随在后。

    雷冲和卢麟并没有跟随而来,他们都已经回到各自监管的大狱石窟内,向他们所监管的那种大狱,关押的人莫不是一些修行者,如果闹出些****,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解决的,所以他们很长时间内都不会离开这宸山。

    陆於瞻指着眼前的石门道:“他就在里面。”

    石门紧闭,只留一个透气孔,里面没有光亮,这是一间封闭的石室。

    “肃言?”谌仲皱眉喊道

    里面没有声响,静的出奇,谌仲继续喊了两三声。

    “阿仲?阿仲,是你吗?”

    何肃言终于是说了话,他刚从睡梦中惊醒,就听到了有人喊叫他的名字,这声音,他当然熟悉的很。

    谌仲见何肃言并无大碍,也是放下心来,道:“是我,肃言,你怎么样了。”

    何肃言来到石门前,对着石门上的透气孔叹了口气道:“我还好。”

    谌仲道:“你安心的在这里待上十日,十日后就可以出来了。”

    何肃言叹气道:“在这样一个光亮都见不到的鬼地方,我想任何一个人都无法安心待下去。”

    谌仲重重的叹了口气,道:“是我连累了你。”

    何肃言急声道:“跟你没有关系,如果不是我鬼迷心窍要了你的令牌,也不会落得这个下场,果然应验了一句话,不是自己的东西,如果得到,那就一定会付出代价。”

    何肃言沉默了下,继续道:“而我,也心甘情愿承受这个教训。”

    谌仲默然,过了良久,说道:“可是你又错过了大试。”

    何肃言却是毫不在意的说道:“就算我参加了大试,也不会有半点希望,相反,我倒是有点期待你的成绩了。”

    谌仲苦笑,他当时连大试的题目便是看都未看,要是能够提名天下名士榜的话,那当真是那些阅卷的人眼睛瞎了。

    他的心接着又是一沉,他当时在卷册上可是将何肃言的事都写在了上面,写的可都是与大试题目无关的东西,若是有人发现,那么会不会判他一个蔑视大试的罪名?

    想到这里,谌仲倒是觉得并没有什么值得后悔的,因为已经做了的事,无论你如何去后悔,都是没有办法挽回。

    谌仲对着石室内的何肃言说道:“我们十日后见,我在外面等你。”

    何肃言道:“阿仲,你要走了么?”

    谌仲道:“既然你没事,我也就放心了。”

    何肃言道:“那好,等我出去,你我好好的喝上一杯。”